谢宴之处理苏月那边的事时，我已经出院到家了。
心里的酸楚一时半会难以消解。
但是时候离开了。
在一起十年，经历了这么多的欢愉、艰辛甚至不堪。
终究还是要分别了。
之前拟的离婚协议已经送达，我分走所有财产的六成。
虽然只是多了一成，折出来却有上千万。
我利落地签字。
最后一笔写完，这些年身上的重量好像突然没了，身体都变轻快了。
想去瑞士旅居。
但去之前还有很多事要解决。
手下的兄弟们需要一个新归宿，把他们留给谢宴之我不放心。
我联系了安姐。
她跟了我很多年，虽然主业是医生，但我手下很多事都是交给她办的，兄弟们也都很信任她。
我跟安姐认识也快十年了，当时她妈妈重病，跟奶奶在一个病房，我们彼此投缘，很快成为朋友。
我忙着打工的日子里，她没少帮我照顾外婆，后来外婆被谢宴之接走，安姐妈妈病危。
我借了大半积蓄给她帮阿姨治病，后来安姐妈妈去世，她来我身边当了医生。
她是我现在最信任的人。
家里的东西，我大致看了一下，好像没什么是必须带的。
彻底离开，似乎带上足够的钱和证件就好了。
安姐回了句：我做事你放心吧，况且我为这天准备很久了，他真的配不上你。
我没有深究安姐话里的意思，因为谢宴之回来了。
他整个人风尘仆仆，眼下乌青。
我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他。
他小心翼翼上前，蹲在我脚边。
“雅乔，多亏了你，开发项目拿下来了，我们马上就能财务自由了，等项目结束，我们什么都不管了，带你出去玩好不好？”
有点被恶心到，我抬手扇了谢宴之一巴掌。
不够解气，反手又扇了一巴掌。
“看着我的视频，跟别人做，爽吗？”
“怎么好意思装什么都不知道？在这跟我说出去玩的？”
“对不起，雅乔，我不是故意，我爱你的，你信我好不好，我真的爱你。”
“我喝醉了，我知道我说错话了，你打我，你怎么打我都行。”
谢宴之握着我的手，往他脸上扇。
“雅乔，我该死，你使劲打我。”
我甚至生不出来气，只觉得可笑。
他现在的样子真让人反胃。
像是被沾上一团恶心黏糊的脏物。
我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？
我抽出手，语气是显而易见的不耐烦。
“谢宴之，离婚吧。”
“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字了。你是过错方，财产我六你四。”
他猛地抬头，“不行！”
“雅乔，我们发过誓的，绝不提离婚。”
我嗤笑出声，“是你发过誓，我从来没说过。”
因为我们曾经都没想过这种可能——我会主动离婚。
我们都默认我是更爱的那个。
他慌了神，“雅乔，你不要用这么冷漠的语气跟我说话，我好难受。”
“雅乔，求你，原谅我。我们像之前一样好不好？”
“之前都可以原谅，这次也可以的对不对？雅乔你不是最喜欢小孩吗，等苏月生下来，我把她永远送出国，孩子给你养好不好？”
“从小养，当我们自己的小孩。”
我被这个人蠢笑，抬腿将他踢开。
“让我帮其他女人养孩子？还能再恶心一点吗？”
“从你把视频拿给苏月看那刻，我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。别说你爱我，很可笑。我打心底瞧不起你。”
“离婚协议现在就签了，给你四成是看在过去的情面上，外婆的救命钱，我现在用一千倍还清了。”
他嗫嚅着还想说些什么，我直接打断，“我的手段你知道的，闹起来，你两成都拿不到。”
谢宴之早就被我架空了大部分权力，事业有成后，他便沉溺酒色。
甩手掌柜当久了是轻松，但是代价是失权。
谢宴之不可置信地看向我，“雅乔，你怎么变成这样了，你怎么这么绝情。”
他大概忘了，我现在真实的样子。
冷情、雷厉风行、不留情面。
只不过在他面前从来都是温柔的。
“现在签离婚协议分四成财产，或者身无分文，选一个吧。”
他磨磨叽叽许久，一直嘟囔，“雅乔这是你逼我的，我真的爱你。”
可最后还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。
跟我预想的一样。
我将签好的协议发送给律师。
没再理会谢宴之，直接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