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荒唐！你是我大燕的储君，边塞如此遥远，万一路上遇险，你要朕怎么办，要大燕怎么办？”
皇帝斥责。
“可砚亭是儿臣的结发夫君啊，如今儿臣不能迎他的尸身回上京，不能为他披麻戴孝，不能跟他共赴黄泉，儿臣去看他一眼也不行吗？”
沈初晴攥紧了拳头，抬头紧盯着皇帝。
饶是如此，皇帝也没有软下心肠。
“不行，你不要忘了，谢砚亭已经和你和离了！”
闻言，沈初晴情绪失控。
“什么和离！儿臣没有同意！”
听这语气，皇帝不由动了怒：“由不得你同不同意，朕已经同意了！”
要不是顾及沈初晴此时身上的伤，皇帝只怕早已动手。
一耳光打醒这个自作孽的女儿。
“朕早就说了，早知今日何必当初？谢砚亭离开还不是因为你一手造成，色字头上一把刀，你现在才后悔，朕告诉你，晚了！”
“人不能这么贪心，你享受了和秦星渊的欢愉，现在转头又记起被你辜负的丈夫了？你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随便作践别人的真心，殊不知不是每个人都围着你转的！”
“尤其是谢砚亭这样的男子，他本就出身将门，心性比一般男子更加刚烈，你和他是少年夫妻，多少共患难才走到现在，你难道不明白他‘宁可玉碎不可瓦全’的性子吗？”
一番话说得皇帝口干舌燥。8
他看着沈初晴：“初晴，砚亭只身远走、千里奔赴战场并不只是因为你伤透了他的心，更多的，他是为了这个国家，为了你我脚下站着的这片土地，为了外面那些百姓……”
“也为了他战死的父兄。”
皇帝脸上露出惋惜之色：“朕也是后来才知道，砚亭此去之前就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，你知道吗？他竟然是带着两口棺材走的。”
“两口棺材……”沈初晴喃喃。
她的心再次猛烈地痛起来。
为什么？
为什么你不告诉我？
为什么要离我而去？
为什么我都不能见你最后一面？
“噗！”
悲痛欲绝之下，沈初晴猛地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初晴！”皇帝慌了神：“快宣太医！”
沈初晴却摇头：“不必了，父皇，儿臣一时接受不了。”
她抹掉唇边血迹，仿佛刚刚所有的话都只是一场大梦。
“砚亭真的死了吗？他是如何死的呢？生前可痛苦？像儿臣此时这样痛吗？”
“父皇，您说的对，若儿臣此时去了，砚亭想必也是不愿意见儿臣的。”
沈初晴苦笑着给皇帝磕了个头：“今日多谢父皇，儿臣想自己静一静。”
皇帝还想问‘此去’是去边塞还是去死，可见状也只能闭口不言。
“初晴，朕知道对你残忍，可是你一定要记得，你是公主，更是大燕的储君，未来的天下之主，你的肩膀上不仅是东宫，还有整个大燕，儿女情长对你而言，应当是最不值得一提的。”
“最不值得一提的吗？父皇当年也是如此吗？”沈初晴忽然问。
可下一秒，她又重重磕了个响头：“儿臣失言了，父皇息怒。”
闻言，皇帝看了一眼沈初晴。
终究没再说什么，径直离开。
“叫太医和暗卫来守着公主，朕不允许公主有一点差池！”
沈初晴听到这句话也没什么反应，只是站到窗前。
窗外白雪皑皑，天地苍茫。
与此同时，边塞。
昭阳长公主，也就是谢母紧紧握住谢砚亭冰冷的手。
“砚亭，娘在这，你一定要撑过来，你听见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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